番薯粥

文 / 陈红华

蕃薯粥，对来自农村的人来说，并不陌生。它带着记忆和回味，在早餐桌上仍占有一席之地。

入秋后，一担担的番薯，从地里挖出来，连根带泥，堆放在农家某个角落。想吃碗蕃薯粥，便当得很。也不怎么讲究，削几个番薯，用清水洗净，和米煮了吃就是，十足的原味。

记挂着蕃薯粥的乡土味道，从老家回来，后备箱里，免不了要装上一袋二袋的。

“中午吃番薯粥。”

又是番薯粥。入冬后的每个周六中餐，女人都做，吃不厌。

“什么菜下粥？”我马上想到了粥的清淡。

“萝卜条，八宝菜。”女人都想好了，“阿姨晒的萝卜条，炒起来有嚼劲。八宝菜，我爹腌的白菜不错，就少了点冬笋。番薯今天要切小块点，煮着更入味。”

下粥菜讲究，番薯粥做法却简单：将番薯洗净去皮，切成小块，把小米淘净，将小米和薯块放入锅中，加清水适量，用武火烧沸后，转用文火煮至米烂成粥。

暖胃的热粥，与香甜软糯的番薯，可谓唇齿相依。有大米的完美集合，可以原味、咸味、甜味任意选择。我比较喜欢原味，有贴心的下粥菜更好。

番薯是广东的一种叫法。有红薯、紫薯、白薯、黄心薯……每种番薯各有不同，有的适合煮粥，有的适合蒸煮吃，有的削了皮直接吃更脆。

今天女人煮粥采用的是黄心番薯，和着白粥，入口即化，色泽也暖。

一大锅端上来，小店里顿时弥漫了米粥的香气和番薯的甜味。你不说话，都觉得美好。你也没有时间说话，早用筷子和着滚烫的粥，先喝一小口，把糯软小块的番薯送入嘴里，添一大口萝卜条，或是小丝油豆腐腌菜，够味。

女人，店员，侄女，还有我，你一筷，我一筷，谁也不理谁，一门心思顾着自己的碗里，菜里。店里一下平静了下来，好似在美味面前，人人可以找到平静的感觉。

我用得是盛汤的碗，相当于两小碗，觉得这样吃起来才够爽。一碗在滋滋味味中下去了，想再添个半碗，一看，锅里不多了，小块番薯都落了底。本来女人招呼，都是管够的，这下，有点尴尬。

“谁还要吗？”我在厨房里这一问，用意明显。她们一一谦让了。我乐呵呵地出来，继续余音缭梁的滋味。

“好吃吧，下星期六，我多烧点。”女人说着话，很满足的样子。她有这个底气，所以从容。

入冬了，里街小巷，烤番薯的扑鼻香气弥漫。而番薯粥，早上起床时，放入电饭锅，等刷牙洗脸好了，粥也就好了。

一碗原滋原味的番薯粥，端上来的，全是生活的自然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