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载我是一只猫，机灵地观察着这个世界6

橘子与煤球

5.你是一只猫，机灵地观察着世界

6.两次放走煤球

且先认真地评价一下猫屎吧。都说猫屎极臭，我一直不以为然，且之前只养橘子的时候也并未发觉，但煤球的屎简直臭到我要把它丢出人间的境界，臭到若是能闭气就绝不喘息。哦，无法想象那些放养的日子它究竟吃了些啥！

六月四日晚，无意看到煤球在猫砂盆里大便，熏得我头晕脑胀不说，它还一个劲的在那儿埋，扒了埋，埋了扒，扒了漏，漏了再埋，埋了再漏，堆成山漏，扒拉平了还漏，翻来覆去来来回回仔仔细细，这若不是癌症级强迫症，就是拿屎消遣呢，亦或是跟屎过不去。

再说橘子，同是这一日，橘子竟然会用猫砂了，还独自用了两次，这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，想来多半是因为我将它的窝移到了猫砂盆旁边的缘故。不过，对橘子来说，屎估计拉在哪儿都一回事，它可不在乎这个，它在乎的只有煤球。

自从真正意识到了煤球的存在，橘子就开始怕它躲它，尤其是听到它嘶叫的时候。每次它扯着嗓子嘶叫，橘子都会迅速且拼了命地去找鞋钻，离厨房近的话就直接钻进垃圾桶后面的角落里，躲在里面瑟瑟发抖。这只是我在时看到的样子，也不知道白天我不在的时候它将橘子吓成什么熊样，或说，有没有揍它。

煤球来的第一晚并没怎么叫，可能是太陌生不敢放心嚷嚷。之后就不同了，似乎已对我了如指掌，知道自己即便叫成鬼我也不会揍它，于是没事就拼了小命地在那儿叫嚷，且经常是面对着书房里的那堵空墙，着实让人心烦。

它并不是总以相同的音色叫嚷，有时候，它正常嘶叫了一会后会变成另外一种声音，那种异常洪亮且饱含着“啊呜”的嚎叫声，那声音使它听起来像极了一头正在对阵的原始凶兽（猫的这种声音我还是第一次听到），但只要对它吼一下，它的声音就会立即变回来，只是并不会停止。

不管它怎么叫，但凡它死心塌地的叫起来，都是惊天地、泣鬼神般的凄惨，那凄惨声中满是要回到来处的渴望。我时常想将它放出去，让它回到原来自由自在的生活状态里，在这儿，它可能真的很难受，况且，它一直试图逃跑，不遗余力。

我确实放了它两次，在同一天内，最直接的导火线是它不断的嚎叫使我陷入极度的心烦意乱以及混乱。说起来，这其实已有部分是我自己的情绪问题了。

六月五号凌晨一点左右，隔着两道门被煤球凄惨的叫声吵醒。下意识地赶到书房时，只见橘子正死命地往墙角的衣服里钻，试图将自己整个埋在里面。这货，竟将橘子吓得觉都不敢睡。

我将橘子抱进了卧室，并将它放在床头柜上睡，这样我就能随时照看它。折腾了好大一会，它终于耷拉着脑袋睡着了，我也昏昏欲睡，不想煤球这货又在卧室门外叫，不止将橘子吵醒，也吵的我极度崩溃。我一恼，开了大门将它撵了出去，即成全它也成全了我（或许还有橘子）。我看着它下到楼梯口，然后它看看下面又回头看看我，不知该何去何从。见此情形，我只得从门口躲开，直到它又窜回了书房。

窜回来之后，这货突然老实起来，于是我又将橘子抱了回来。我一边和橘子玩，一边尝试接近煤球，而它也在尝试着进一步接近我，突破了三分之一的心理防线那般，使我可以长时间的用手摸它，而不只是摸一下。

将近凌晨四点，实在乏了，且再不睡觉就可以直接收拾收拾去上班了。上床前，将橘子的窝挪的离猫砂盆远了些，那距离不仅可以减少煤球的警惕、橘子的被揍（若是煤球上厕所时再被橘子碰到某根毫毛估计又要炸了全身的毛），也大概能保证橘子正常上厕所，不至于再回到乱拉的时候。

到了晚上，我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到家，本以为可以消停些，没想到煤球又开始了它凄惨的嚎叫，这嚎叫好似专门为我准备的一样，叫的我脑浆都快炸出来了。我想要揍它，它见状钻到了沙发底下，出来后又接着叫。忧心烦躁之际，为再度成全我俩，我门一开又把它逼了出去。这次，它往楼上跑，跑到楼上发现到顶了，没有任何去处，再加上我的靠近，它情急之中往上一跳，再纵身一跃，不想扑了个空，在空中划了一个黑色大弧，直掉落在四楼楼梯上，还随着惯性翻滚了一圈。我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，只见它迅速稳定自身，并在翻过身来的那一刻惊恐地看了我一眼，然后灰溜溜地窜回了家。

我也跟着回来了，回来之后便想，若我再要放它，我就直接把它抱到可以辨清方向的一楼楼梯口，任它选择去留，或者干脆直接抱回马阿姨家，省得它再不认路。

我是个视自由为生命的人，也深知自由的代价是巨大的，不管对我还是对它。我若给它自由，让它遵循自然法则生死，它就得自己面对一切，小到食物和水，大到攻击、杀害与贩卖，总之生老病死无一例外，毕竟马阿姨那儿除了吃食什么都不能保证，甚至日后连个软绵绵睡觉的地方都没有。可我若强留它，又分明感到对不起它，虽然我知道这只是一个过渡阶段，但它的嚎叫暂且并不会让你想到过不过渡这种问题；再者，所有的生物都是自然法则下的生物，放生对它来说原本就是回归。

后来，我突然明白了什么。比如，一开始煤球叫声凄惨可能是因为想要自由，它是马阿姨家野惯了的猫，整天跟其他兄弟到外面寻欢作乐，不醉不归。但后来它叫的凄惨多半是因为渴望关注，因为我总跟橘子溺在一起，只要这时，它就在一旁偷看，或是边看边嚎叫，当然，它也用这种方式逐渐接近我，或说提醒我，大概看出我不会伤害它。

记得四号晚，它第一次让我摸它，后来，我就时常去摸下它。我每次摸它，它整个身子就会瞬间一软，如同突然坍塌的感觉。再后来，我尝试去抱它，没想到竟像是提起一捆毛线，老实的跟什么似的。回想起来，这货虽表面看起来冷漠、不易亲近，骨子里却满是敏感与温柔，

只不过是被那凄惨的嚎叫而引起的恐怖表象给掩盖掉了而已。

想明白这一切之后，我开始觉得，煤球是一只会勾引人的心机猫，自然也没有再开门放过它，何况那日之后，它嚎叫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。

其实，根本原因是我舍不得。

瘦的像只巨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