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群有趣且单纯的灵魂

原创

我早早的爬起来，是为赴约，同我几个同窗去买全班的吃食，我们昨天谈好去一个农家乐做烧烤。

大约是冬至将至，所以愈来愈寒冷，风一阵阵刮过来，打在脸上，很是刺骨。今年的冬天比去年来得晚得多，前段时间冷了几天，后来便只是出太阳，虽然不是很暖和，但也不是很冷。在前天突然变温，刮风下雨，昨夜还打雷，扰人清梦，我一向睡得晚，便无关紧要了。我颤栗地去外面端了半盆热水，匆匆冲进来，一番洗漱后就仓促地出了门去。

走出大门来，泊油路边停了一排车，是死一样的寂静，我因为失眠，很少见到这样的清晨。

宿舍楼上一个微胖的中年人穿着睡衣在洗头，为了生活蜗居在小小的屋子里；楼上的人家的小孩在哭，许是害了起床气；楼下的一家是学院的职工，早早的便起来做清洁，我在一棵大树旁见到他。然而这一切都与我无关，我只走我的路，偶尔也同我的几个同窗交谈，或是调侃谁，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。

路边光秃秃的树上挂了水滴，上霜后冻成白色的小点，轻轻一碰就掉下去了。一家的菜地上竟然放了一根凳子，许是忘记拿回去了。菜地中间挖一条沟，用来灌溉，约摸是粪坑里的水。由此我想起我家的茅厕，因为建造时的缘故，下雨水就淌到里面去，我家的猪圈恰好盖在茅厕上，那水混合了粪水多了溢出来，就淹了猪。所以下雨时就要用抽粪的工具舀出来，舀久了便腰酸背痛的。

我在路上走着，一只真正的“落汤鸡”突然蹿出来，吓了我一跳。

“呵，这鸡，倘若是我家的，晚上便要它上桌。”

然而并不是我家的，所以只能愤愤地嘟嚷几句，之后便不了了之，甚至要远离它，唯恐不小心踢到它，便被讹上几大百。后来我想，我大概无意中获罪于它了，不然它何以“专门”在路上吓我呢？

迎面走来一个提着篮子的小贩，里面装了些豌豆荚和些许大小不一的塑料袋。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，在这样寒冷的清晨提着小小的篮子走街串巷，能卖多少钱？“磨剪子嘞，戗菜刀”，假如她会这样的吆喝，兴许能有几个人能注意到他。然而，他不想或是不会。这样的世界，每个人都努力地活着，谁会注意一个小贩。那么，他能卖出去么？我想是能的，无论多少。人活着要有希望，有希望才能活下去。正如鲁迅先生的《故乡》中所述：“希望是本无所谓有，无所谓无的。这正如地上的路，其实本没有路，走的人多了，也便成了路。”

我与几个同窗匆匆上了公交车，往市区赶。学校在一个小镇，也有菜市，然而并不物美价廉，所以想要吃好的东西只能去市区。每天有固定的公交车路过学校，来回穿梭于城区与小镇之间。有时人很多，但今天因为是清晨，所以没有几个人，除了我们，还有三个女孩子，化了精致的妆容，约摸是去逛街。

我靠后坐了最后一排的角落里，打着哈欠呆呆地坐着，安静地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。

到了一个很大的农贸市场，这大概是我们的目的地了，说是大概，是因为我不常出门，所以对这些地方也很不了解。从入口进去，两旁都是摆摊的生意人，吃的喝的什么都有。首先看到卖的苹果，红彤彤的像极了女孩子的脸，它的主人用一个纸板上面写了大大的“十块钱三斤”放在上面，这使我感到不愤了，我在学校或是小镇上，从未吃到这样便宜的水果。呵，那黑心的店老板。

我向来是不喜这么多人的，但班长大人亲自询问我的意见，无可奈何便同意了。来了终归要出点力，可我也不会同那些鬼精鬼精的生意人砍价，只得老老实实跟在他们后面，等着接他们买来的东西。

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，是因为懒。忽然看到一个卖米糕的小铺便自掏腰包请他们吃了一点，这样的米糕热的才好吃，然而今天的它却是深谭里面的水一般的冷，怪不得没有几个人买，我做了冤大头，本着“粒粒皆辛苦”的精神硬着头皮咽下去。

中午，我们搭了车去租来聚餐的地方。在小镇的旁边，附近是一个学校，更远的地方还有一个游乐园，我曾经特地去看过那个游乐场。

租用的是个不太宽的地方，那家主人建了一层小屋在小小的池塘上，约摸横着四五个房间，两三间里放了麻将桌，老板很懂得这些人的心思。他家养了几只鸭子，扑棱棱地跃到池塘里去，在枯萎的荷叶中穿梭，倘若是荷花开放的季节，就颇有几分诗情画意了。在这样萧瑟的东天，我看到水，更多觉得的是刺骨，所以也就察觉不到所谓的诗情画意了。

一行人约摸三四十个，要了他家五张桌子，桌子是方的，四周大约是铝合金的材料，泛着银白色的光；中间空出来一个凹槽，里面放上烧得通红的木炭，上面放一个铁网，这就能用了。这样的一张桌子，同它主人讲价后一张要付六十块钱。

人呢，三三两两的来，洗菜的洗菜，烧炭的烧炭烧炭，有的腌制肉类，有的把土豆切片，更多的是烤火或是看着的。我插不上手，同他们一起看着。

终归是准备好了，那么，就开始烤吧！然而，围在我们这一桌的却没有一个人懂得烧烤的技巧，只知道刷油，刷烧烤汁。约摸是油刷得太多滴到木炭上，火苗一下蹿起来，吓得两个女孩往后仰。食物呢，染了一层黑黑的物质，是吃不成了。只得夹出来扔到一旁，继续拿了新的材料过来烤。

通常这种场合是少不了酒的。果然，一个人抱着一箱啤酒走了过来，后面还跟了两个，一共就是三件。放好便吆喝着让大家过去，在我幼时看到两个原本是亲戚的人在喝酒以后发了酒疯，“反目成仇”后，我便对这种“粮食精”敬而远之了。

我在一旁自顾自地接过旁边女孩子递过来的筷子，径直对付我面前的食物，沾一点辣椒面，微烫的时候放进嘴里最好。肥而不腻的五花肉、外脆里棉的土豆、又酥又香的茴香豆，再配上一口小酒，这滋味，简直不要太好。可惜，我并不饮酒，那么，喝一点可乐也是可以的。

“你知道‘茴香豆’的‘茴’有几种写法？”我转头问旁边的人。

“你这厮，没半点文墨，也敢与我卖弄！”他回应道。

“我本来是不敢的，但我听说你昨天偷了人家的鸡就敢了”我如此说。

“那叫窃，读书人的事，能叫偷嘛！”他红了脸。

大家发出了愉快的笑声，纷纷打趣他。

吖，那早上吓我的鸡约摸是昨天他窃的那只的亲戚，看到我和他走一起了，便来吓我。

直到暮色苍茫，我们的辅导员因监考才姗姗来迟，一群人围了上去，一番嘘寒问暖后落座边吃边聊，说些上学的糗事，惹得大家哄堂大笑。我一贯不喜欢热闹，只远远地看着。偶尔也凑过去听几句，之后便安心蹲在盛放木炭的不锈钢盆旁了。

天色已黑，下着的牛毛细雨还不曾 停，我和我的室友就托词告罪离开了。从棚子里出来，黑漆漆的夜，屋檐下和房间里散发了灯光，一场细雨，把我一天的疲倦都淋得失去了踪迹。

我们三个人，还有同班的一个可爱女孩，走到带着路灯的泊油路上，搭了个车就回去了。

不知我年迈后，是否还能记得住这群同样闲散的年轻人，这些有趣且单纯的灵魂，这样可爱的岁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