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旧菜场◎朝思暮想

就是这样，运营了27年的下应农贸市场关闭了。晚上，穿过池杉林，一条又湿又凹凸不平的水泥路带领着我们，见证它被木板、铁丝网团团围住的窘境。只有破碎的石墩，寥落的店铺，在边上苟延残喘。我与它的交集不过半年。

去过新的菜市场。那是上星期天早晨。日丽东路与启明南路交汇处，一幢三层楼的新建筑，墙壁上被几十条间隔的条幅绕满，像是某个英雄的凯旋，等待人们的各种赞誉，和赞叹的目光。路确实远了点，从蔚蓝水岸租了车，往东骑行，遇红绿灯拐入向南的路，过一座微有坡度的桥，再迎向西边百米处即是。闻之先生在前头，我在后头跟着，他像导游似的介绍景点：“这就是湖下路，你知道不？”他迎着阳光的侧脸，深深刻着笑容。在奔赴生活的路途中，他总是首当其冲，充分表现出了勤劳、积极的一面。那天也就买了两样菜，便骑车而回。他在前头，指着前方：“看，这里就是地铁口。”我们又绕至原来旧菜场边上，两边码满各色杂物的摊，一溜儿挨过去，直到抵住几幢木质旧屋，电线缠绕着打圈，垂挂在一根杆子上，又不倦地伸向被河阻挡的新马路。那条新马路东南角，即是新菜场方位。如此，周边环境地图便刻于我心间了。

晚上，他又带我去旧菜场逛，说是可以回来顺便取包裹。天一下子冷了下来，空气里像是硬塞了许多打成碎末的棉絮，我们结成一排人墙，仿佛阻挡了些许寒气。那是几个固定海鲜摊位，生意似乎少了点，女主人正对着镜子涂抹，白色的凝露还在额头、脸颊不均匀凸起，不肯就范。闻之先生说过，他经常在这里买。他与老板娘打招呼的工夫，我的眼睛顺着摊位上的带鱼、鲳鱼瞧，鱼鳞在灯光下折射出银光，新鲜。

他付完钱，便想起什么似的：“要么我先去三江？”我等着她修完鱼，装袋，披着夜色从池杉林越过。雨丝很隐约地飘洒，很不尽兴的样子。到家才一会，闻之先生也已经拎着袋子回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