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道里的年味

早期的楼房，大都没有电梯，最高的也不过6层。在平房居多的年代，能住上楼房已经是很幸运的事了。后来城里面楼房越来越多，楼层也越来越高，全都装入电梯，没有电梯的楼房便受到了冷落。

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，一些年轻人陆续从早期的楼房搬到了新楼，旧楼里老人多了起来。

要说过年，真正的年味还要从老人们住的楼道说起。

中国的美食，从老一辈传下来，习惯用慢火炖煮一些食材。几乎每家都有一个小煤炉，放在楼道。他们似乎天生就对电、煤气等之类的热源有天然的拒绝，喜欢上了这种又费力又不干净的再土不过的煤炉。

倒也还好，老人们的勤快弥补了煤炉带来的卫生问题。煤与煤灰放置的很好，好像也不脏，反倒老爷爷老奶奶天天在那扫，扫完又拖，弄的特别干净。

有时看着他们打扫的多了，我们觉得不好意思，双休日也拿个拖把去拖拖。怎奈双休日是人家固定冲洗楼道的日子，也或许是我们干的活他们看不上，每当这时他们又用桶从家里提出水，从上往下用水冲，冲完再拖，一个旧楼梯，让他们一弄，整出了全新的感觉。

而且看上去像是约好似的，上层的冲

完下层接续，一弄好几个小时。好多的时候，我们出门要么赶早，在他们还没有打扫的时候出门，要么呆在家里，等他们打扫完后再出门，不然碰上老人们在那忙，实在无颜面对，特别地不好意思。

进入腊月，家家户户的小煤炉比平日要忙很多，没有闲的时候。每天中午下班，打开楼门，抢先扑入鼻孔的总是炉子上炖煮的各种美味。赶觉进入了特别的美食空间，里面似乎有无数个炉膛，每一个炉膛上都做着一个大锅，锅里全是卤着或炖着牛肉、羊肉、鸡肉等各种肉类，像是正在进行一场卤或炖的美食比赛，每一家都拿出自己的绝活，不甘落后。

当你走过冒着热气的锅边的时候，热气里的美味不断涌入鼻孔，进而充溢全身；有时忍不住香味的刺激，伸出手不由自主地揭起锅盖，那种香味会绕过周身弥漫在经过的楼道，有种沉迷其中不能自拔的冲动。

这时想，这应当就是人们常说的最本真的妈妈的味道吧。要是拿个盆，从每家的锅里各样夹几块肉，送入我们的嘴里，香喷喷的味道不知会怎样诱惑我们的味蕾，想必那是一个极为美妙的时刻，闭上眼，闻着扑鼻的香味，会让人想入非非，进入特别幸福甜蜜的时刻。

老人们似乎格外青睐自家的小煤炉，除了炖卤肉，也在炉子上做饭。每每我们下班，正是他们下面炒菜的时候，腊月的各式菜，在妈妈们的巧手中，一道道在我们的眼前在小煤炉上一一飘出，像变魔术一样，特别吸引眼球，加上刺鼻的香味，仿佛㩐住了我们的脚，迟缓的移不动步。

你不由在这家炉膛前面看看，故意的寒暄几句，在那家炉膛前停停，故意问询做菜的技巧，几分钟的路，硬是走出了几十分种的感觉。

楼上的董奶奶，善解人意的说：

“走，上我家吃走”

“不去了，我们的饭已经做好了”，我善意的说着谎话

“走吧，进去尝尝？”

“真不去了，谢谢董奶奶。”

说完，赶紧加快了脚步，怕再被董奶奶让两句忍不住真进去吃，多丢人。

这种楼道里的年味，自从今年收走了小煤炉后彻底没有了，进入腊月，走在楼道里，总觉得缺了年节的东西，空落落的，没有一点可以记住地年味，只有用文字记录曾经的年味。